一对聋哑夫妻的苦乐人生

华宇

    山东省滕州市残联9月25日消息:采访王树营赵绪青夫妇是一次特殊的采访，由于不懂手语，采访只能从他们夫妻双方的母亲开始。王树营的母亲今年66岁，是一位朴实的家庭妇女，赵绪青的母亲是一位健谈的退休工人，今年也已经60岁，在她们身上记者感受到母爱的伟大与无私，也从她们那里了解了这对残疾夫妇的悲喜人生。
    爱说话的赵妈妈，对女儿赵绪青的成长历程娓娓道来：由于她在怀孕期间没正确吃药打针，绪青生下来就是个又聋又哑的女孩。但她天资聪慧，心灵手巧，几乎是看什么会什么，学什么像什么。她勾的书包，绣的鞋垫，还有折纸帆船什么的，都叫人赞不绝口。绪青９岁上的市聋哑学校，成绩一直很好。她虽然是个残疾孩子，但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赵妈妈说，那真是要天也得许半个。
    回忆起王树营小时候，王妈妈说，在树营两岁多的时候，他还跟在爸爸妈妈的身后叫这叫那的，可因为我们不懂，给他用了超量的链霉素，结果造成他耳膜受损，最终失聪和渐渐不会说话。他从小忠厚聪明，虽然家在农村，但爸爸妈妈和哥哥姐姐都很宠他，他不仅一表人才而且非常争气，在学校学习好，在单位工作好，还能烧一手的好饭菜，他和媳妇更是从没红过一回脸的好夫妻。我们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叫他立刻领会，他不比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愚笨。
                               不堪回首的“打工”经历
    王树营夫妇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感情甚笃。但是二人生活却一直拮据，所在的福利厂，工资都不高，他们的儿子上学一直都是几个家庭共同承担。孩子小学三年级前在姥姥家，后来王妈妈家从农村搬到城里，孩子跟着奶奶上学，学费和学习用品常由大爷、姑姑帮着买。赵绪青虽是个残疾人，但很要强。看到自己的孩子上学都成问题，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赵绪青和老公工作的福利厂，每月工资三四百元，而且经常放假，一放假就没有工资，这时她想到了外出打工，也许可以挣更多的钱贴补家用。
    2003年7月，赵绪青在火车站墨子像下，认识了一个徐州人。他身边还有两个和她一样的聋哑人。那个徐州人告诉她，他可以介绍她到南方打工，月薪2000多元，而且其他两位也是他介绍要到南方打工的，同意的话可以一起上路。赵绪青心动了，她终于有了挣钱的机会，还有和自己一样的同伴怕什么呢？她想，这不能告诉一向离不开自己的丈夫，他是决不会同意她自己一个人去打工来养家的。于是赵绪青一声没吭，一点行李也没拿，就带着挣钱的梦想离开了滕州和亲人。
    赵绪青一行来到了深圳，但她发现，他们并没什么工可打，而是学习偷东西的技能。这是个专门利用和教残疾人偷东西的团伙。赵绪青稍有不从，就会招来毒打和不给饭吃。她因为坚决不愿意学习小偷技术，十个手指和十个脚趾都被那些人用针扎伤，最后还把她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不得自由活动，只睡在光板水泥地上。为了逃出魔窟，赵绪青在被绑期间，天天用鞋底磨脚上的绳子，想弄断逃跑。十几天过去了，赵绪青鞋底都磨穿了，绳子才终于磨断，赵绪青找了一个机会，光着脚丫逃离了魔窟。赵绪青想，就是饿死，被坏人折磨死，也不能学偷的技术，人虽然残疾了，但做人的气概不能残缺。
                                  绝望中的痴痴等候
    赵绪青不辞而别离家“打工”后，赵王两家可炸开了锅。几天不见赵绪青的王树营更是和赵妈妈四处不停地寻找，他们几乎找遍了整个山东，也没有一点消息。绝望的王树营每次空手而归，不吃不喝，像个呆子一样，他只会做一个动作，那就是向家人伸手要钱，再出去继续寻找他的妻子。王妈妈说，我没见过他这样的痴人，绪青要是找不着，我儿子就得死，看到儿子的样子，我这做娘的心都碎了。
    2003年8月底，赵妈妈接到了一个广州打来的电话，口音有些听不清，是广州话，但她终于有了女儿的音信。她马上和女儿的公公前往广州，并找到了电话号码的所在地，那是一个离深圳50里远的地方，可惜赵绪青已经离开。为了继续寻找被骗的女儿，他们没有住旅馆，大多住在简易的临时休息间和车站候车室。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赵妈妈他们带的钱眼看就要花完，再找不到赵绪青，他们就不得不回滕。可他们都不想放弃继续寻找，因为赵绪青一定还在广州，一定没有走远。
    就在这时，赵妈妈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好亲切，虽不是滕州人，但是山东的口音：你们快来吧，你的女儿在广州火车站等你们。原来，这是赵绪青求助的一个山东老乡，他用自己的手机与赵绪青的妈妈取得联系，并一直坚持保护赵绪青直到他们母女团圆。绝望中，赵王两家看到了希望，他们立刻把这一消息告诉了王树营。家中的王树营依然不吃不喝，他用手语说，见到人才行，不然他就不想活了。他把家中的凳子搬到了院中，同样是痴痴地等，却已多了份希望。
谁来助他们实现心中的梦想
    在广州的火车站，赵妈妈和王爸爸终于见到了离家一个多月的赵绪青，见面后在场的人都哭了，母女俩紧紧抱在一起。绪青瘦了，手指上被针扎的伤还没好，腿肿得走路一瘸一瘸的，身上唯一的背包里只装了些讨来的零钱，那是她想攒起来买车票回家的钱。回到家中，王树营和赵绪青在院子里，抱着哭了半个多小时还不忍分离，这对恩爱的夫妻，历经磨难又相拥在一起。恐怕正常的夫妻理解不了他们的痛苦，虽然他们不会听、不会说，但他们的心更能感受到人间的真情。采访中，记者还发现，他们夫妇每一个眼神的流露，每一次手语的交汇都已经达到高度的默契和能让对方心领神会，这是平常夫妇难以比拟的。
    从2003年到现在，赵绪青身体一直不好，三天一小病，5天一大病，家中生活比以前更加困难，几乎都是靠亲戚的接济度日。王爸爸已经70高龄，赵妈妈几百元的退休金还要帮助下岗的儿子一家，这对聋哑夫妻的儿子就要面临上初中……生活需要钱，看病需要钱，孩子上学更离不开钱。


     来源:山东省滕州市残联 续继营 李红/文
     2007-9-25

艾米

好感人啊。。值得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