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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守望幸福

『七十年代』史上最全70后回忆绘本,温馨得让你流泪 (贴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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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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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室外厕所
  我们小时候学校的室外厕所,那叫一个脏脏。屎尿横流在地上,一不小心摔一跤,一天浑身臭骚味。
  那种厕所里面是一个深坑,上面是悬空的踏板,有水泥的也有木头的,低头一看,有种万丈深渊的眩晕,里面泡着各种可怕肮脏的东西,我们每次上厕所都两腿颤抖着完成。
  低头一看下面的屎坑,一片波光粼粼,仔细一看,那波光是一层蛆在蛹动。一条一条白蛆还会顺着墙壁往上爬,听男生说,他们还在墙上撒尿浇那些蛆虫,比赛看谁浇掉的蛆更多。
  男生和女生就隔一道墙,上面不封下面也不封,我们在这边,就能听见男生那边哗啦、咚的声音,还常常有坏男生把砖头扔到女生这边,溅起万朵花开,他们就为了听女生的尖叫。
  那种厕所的回忆,让很多人切齿难忘。我记得我成天憋着不愿意上厕所,成就了一身憋尿好武功,做长途车一天不上厕所也没问题。
  我们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成长,居然心灵相当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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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纸绳打包装
  我小时候去商店买东西,最喜欢看的就是看营业员打包装。柜台上面挂着一卷黄纸绳,如果你买的是布料,她就拿一小块黄纸(我们叫马粪纸)包起布料,抬头拉下一截黄纸绳,懒腰缠起布料,飞快的打个结,最后用力转圈折那根纸绳,纸绳就断了,包装的速度飞快,像表演魔术一样。
  买糖豆就用黄纸折成一个三角包,把纸角掖进去就不会散开。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包月饼,营业员拿出一张黄纸,叠装5块月饼,包起来后拿一张红色的方包装纸垫在上边,拉出纸绳打十字花缠起来,在上面打个结再拉出一截绳子再打一个结。我们就可以拎着那一段纸绳子把月饼拎回家了。
  那时候的包装真环保,没有塑料包装,绳子也都是纸的,我们都很喜欢简单的包装,也喜欢那个没有白色垃圾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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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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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的饺子
  我们小时候,三十晚上的饺子,是一年里最好吃的美味。
  包三十饺子的时候,还要选一个饺子,在里面藏一个2分钱硬币,倒了三十晚上,饺子都混在一起煮熟了,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谁吃到了,就意味着这一年他都幸运。现在想起来,为啥不是五分的呢,因为五分的太大了,为啥不是一分的呢,一分钱有点寒酸。
  我小时候很喜欢包饺子,因为每次包饺子,我什么都不干的,等饺子包完了,我负责往盖帘上摆整齐就OK了。包饺子的分工是这样的,爸爸负责剁陷,妈妈和面拌陷,最后全家人一起包,姐姐们都会点擀面皮、包饺子的手艺,就我这个小不点,基本上就是凑个热闹而已,所以我得乐参合。
  东北人包过年的饺子,是头半月天天忙活,把过年每天吃的饺子都包出来的,然后过年就是休息和娱乐。全家人每天晚上都包几盖帘的饺子,往窗外一放,过一会饺子冻硬了,我们就装进面袋里。半个月下来,饺子就装满了一面袋了。
  到了三十晚上,全家人吃年夜饭,吃完了就凑在收音机旁听新年晚会。马上就要12点了,我们也困了饿了,妈妈去厨房端上来最好吃的饺子,我们立刻精神起来,品尝最好吃的精面饺子。
  平时的吃的饺子,都是普通的白面,三十的饺子妈妈用的是精面,那时候精面很稀缺,一年只在过年的时候供应两斤,每家都是用来包三十的饺子了。我们冬天里买不到什么青菜,所以大部分饺子都是酸菜、白菜肉陷的,而三十晚上那一顿,是芹菜肉陷的,那味道别提多么鲜了。后来还能吃到三鲜馅,就是韭菜、鸡蛋、虾仁的。
  我们吃三十饺子,最兴奋的一件事,就是看谁吃到了唯一的那个硬币。我记得好几年都是二姐给吃到了,我好不容易有一年吃到了,单留下的记忆并不愉快。我吃饺子特别狼吞虎咽,吃着吃着,牙齿被猛的硌了一下,我捂着腮帮子大叫,妈妈和爸爸已经笑得不行了。
  现在回想起来,好感激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包饺子,那是最好的亲自交流,幸福就是这样用一家人的辛劳和努力换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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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东北的糖葫芦,可是有的说的。
  你先回答我,为什么我们哈尔滨的糖葫芦是扁的不是圆的呢?
  哈哈,答不上来吧。哈尔滨天气太冷,冷得嘴巴张不开,糖葫芦圆的时候,就需要张大嘴巴,很多聪明体贴的商人就把糖葫芦砸扁了,再沾糖来卖。这样的糖葫芦吃起来可以小开口。
  我小时候,冬天最喜欢吃的零食就是糖葫芦,酸酸甜甜。东北的糖葫芦其实就是山楂去了子滚上糖穿成串。山楂也算是东北特产,这东西很开胃,也是我们冬天补充维生素的一种好饮食。
  冬天在街上现场沾糖葫芦的人,是很辛苦的。他们面前有个摆满糖葫芦的铁板,旁边是一个炉子在锅上加热糖。穿好的糖葫芦往锅里沾一下,就放在铁板上晾着,因为天气冷,糖很快就冷了,所以,我们拿到的糖葫芦身上的糖,总有个面是平平的。
  我记得开始是5毛钱一根,后来变成一块钱了。我们最喜欢一边走路一边啃糖葫芦。
  我的外甥也喜欢吃糖葫芦,爸爸每天晚上都会冒着寒风出去给小外甥买一根糖葫芦。因为我们小时候不可能每天都能吃到糖葫芦,看见那番慈爱的举动,我感到了爸爸的弄孙之情,这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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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饭店的幌
  现在东北饭馆,不时兴挂幌了。小时候,爸爸常常带我去一个叫老边饺子的哈尔滨老字号饭店,爸爸那时候讲给我,饭店幌子的说道。我至今记得老边饺子和烧卖的味道,也记得东北饭店幌子的说道。
  先说说这个幌子的造型是怎么来的吧。上面的几个塑料花,代表着这里有馒头,中间的一个圆盘代表着笼屉,说明这里卖包子,下面长长的穗子代表面条。这三样就是东北饭馆的主食,馒头、包子和面条。
  一般我们去吃饭,选饭店先看几个幌,一个幌的饭店,没有热炒,就是个小吃铺的规模。两个幌的饭店,是正常的小饭店,四个幌的饭店就是上一些档次的大饭店,八个幌的饭店就是星级饭店了,而且老哈尔滨人有个说法,敢挂八个幌的饭店,就等于做了这样一个承诺,只要你说得上来的菜,人家就能做。假如挑战者来了,说了厨师做不出来的菜,那人家就有权利摘掉你家的两个幌。在电视剧《闯关东》里,就有这样的情节。
  东北的饭店绝对没有三个幌子的饭店,因为我们东北在说“一二三”的时候通常说成“一俩仨”,那么三个幌子就变成了“撒谎”了。你想,有谁想上撒谎的饭店去吃饭呢。
  现在的孩子已经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了,估计很多饭店都不知道幌子的学问,但是70后的人,都还记得,幌子的这些学问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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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09: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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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晒菜干
  进入秋季,东北人就开始晒菜干了,趁着秋季干燥,几乎能晒的都拿出来晒,以备漫长的冬日补充下餐桌。房前楼后,家属院里,到处都是晾晒的菜干,谁家的谁看管,没人会偷,毕竟那时候,这些东西家家都有,不稀罕,而且,我们小时候是熟人社会,街里街坊的,犯不着为这个伤和气。
  我们常常看见的,是红萝卜、白萝卜、大白菜、大葱、芥菜嘎达、茄子、豆角、辣椒,还有茄子裤。
  我现在还非常怀念茄子裤的味道,那是我印象中最好吃最难得吃的干菜,但是至少20年没吃过了。
  这个茄子裤不是那个硬邦邦的把儿,而是把儿和茄子之间的那么一点托儿,鲜茄子上面有刺,摘茄子裤的时候会被扎的,很疼。我们那时候之所以有茄子裤吃,是因为那是每家孩子都三四个,夏天每天去买菜,茄子、西红柿最少也要五斤十斤的买,茄子买回来一大堆,茄子裤也能攒一大堆了。现在每家买蔬菜那么少,不知道要吃多少顿茄子才能攒下来那么一盘茄子裤啊。
  冬天茄子裤可是道好菜,晒干的茄子裤,要用水浸泡半天,茄子裤炒肉,艮揪揪的,又筋道,又嚼不烂,略带苦味,细嚼又有茄子的香味,总之,那味道难忘更难再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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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野菜
  小时候,奶奶常常带我去挖野菜,教会我哪个是蕨菜,哪个是刺老芽,哪个是车轱辘菜,哪个是婆婆丁,这些菜采回来,我们洗洗就蘸酱吃。
  东北不缺粮食,挖野菜不是为了充饥,春天采一些野菜是为了打牙祭。野菜有种普通青菜没有的清香和苦香。那时候,春天野菜很多,工厂区附近到处都是,妈妈带着我们,一次可以挖一筐。我们喜欢吃野菜,也是因为,野菜来自自己的劳动付出。
  我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野菜就是蕨菜。那时候我采到了蕨菜,奶奶会用点泥巴把断面抹上,说这样就不会跑浆了。跑浆可能就是汁水流走,流走了汁水,蕨菜会很快变得很柴,不嫩了。现在的野菜都是种植的,装在塑料袋里,浸泡在防腐剂里,我看也不想看一眼。
  妈妈做的大酱配上野菜真是太好吃了,那股香味,现在想一下就流哈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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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课桌的声音
  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会做一件事情,就是趴在桌子上听课桌上传来的声音。这样的记忆在脑海里深刻极了,那声音很神秘,有时候是呜呜的声音,有时候能听到海滩的涛声,还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千军万马的奔腾,还有,我老觉得,课桌链接着一个神秘世界,在枯燥的课堂上,那声音每每带我进入走神的乐园。
  有时候也会把钢板尺插在桌子缝里面,扒拉一下,“当”的一声,带着翁翁的回音,也很好听。
  我画面上的男孩,就是我小学时候的同桌。他每次借我橡皮以后,都会狠狠的用小刀切碎了,下一次再满脸堆笑的再跟问我借橡皮,我又相信他的鬼话,他一拿到手,就又狠狠的切碎了。多年以后,他妻子要和他离婚,他就用浓硫酸泼在漂亮的妻子脸上导致严重毁容,最终被判了死刑。想到当初他那样对待我的橡皮,这个孩子一定有严重的心里疾病的。
  70年代的孩子,每家都好几个孩子,每个孩子从来都缺少关注,更少尊重,也没有心理疾病的概念,大家凭着自我的修复力去克服成长种一次次的伤害和裂变。我算是幸运的,裂变成功,自我修复也算是成功,但是很多人,像我同桌那样的孩子,人生的路不能坦然的走完就陨灭了。
  我相信,课桌里传来的神秘声音,也是开启想象力和修复心灵的一种良药,我能拥有今天的健康,或多或少,要感激那些幻妙的嘈杂的朦胧的无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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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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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水袋
  我上小学的时候,每天都会做一件事情,就是趴在桌子上听课桌上传来的声音。这样的记忆在脑海里深刻极了,那声音很神秘,有时候是呜呜的声音,有时候能听到海滩的涛声,还有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千军万马的奔腾,还有,我老觉得,课桌链接着一个神秘世界,在枯燥的课堂上,那声音每每带我进入走神的乐园。
  有时候也会把钢板尺插在桌子缝里面,扒拉一下,“当”的一声,带着翁翁的回音,也很好听。
  我画面上的男孩,就是我小学时候的同桌。他每次借我橡皮以后,都会狠狠的用小刀切碎了,下一次再满脸堆笑的再跟问我借橡皮,我又相信他的鬼话,他一拿到手,就又狠狠的切碎了。多年以
后,他妻子要和他离婚,他就用浓硫酸泼在漂亮的妻子脸上导致严重毁容,最终被判了死刑。想到当初他那样对待我的橡皮,这个孩子一定有严重的心里疾病的。
  70年代的孩子,每家都好几个孩子,每个孩子从来都缺少关注,更少尊重,也没有心理疾病的概念,大家凭着自我的修复力去克服成长种一次次的伤害和裂变。我算是幸运的,裂变成功,自我修复也算是成功,但是很多人,像我同桌那样的孩子,人生的路不能坦然的走完就陨灭了。
  我相信,课桌里传来的神秘声音,也是开启想象力和修复心灵的一种良药,我能拥有今天的健康,或多或少,要感激那些幻妙的嘈杂的朦胧的无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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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撞鸡蛋
  端午节我们不叫端午节,叫粽子节。孩子记节日就记吃什么,别的都不重要。其实端午节最过瘾的就是撞鸡蛋。那时候平时吃到一个鸡蛋都很难得,家里养鸡的,鸡蛋生了就攒着舍不得吃,不养鸡的家庭吃到鸡蛋就更难了。
  大清早起来,妈妈就煮一大盆鸡蛋,我们幸福得像皇帝一样,手里拿着鸡蛋,兜里揣着鸡蛋,雄赳气昂昂的去和别的小朋友撞鸡蛋去。撞鸡蛋要撞两次,用大头撞,成功率就不高,因为里面是空的。所以最聪明的办法就是先拿小头撞别人,而且要抓紧了猛撞一下立刻弹回来,成功率老高了,咔嚓一个咔嚓一个,运气好了,还能撞碎别人两三个鸡蛋呢。要是先拿大头撞的话,很容易一下子就撞碎了,那另一边也就难保了。撞完了鸡蛋,自己美美的吃到肚子里,没撞碎的舍不得吃,揣在口袋里。
  端午节小朋友一早就约着去踏青,我和同学4、5点就起来,一起去植物园踏青,大家就是为了赶个好彩头,头一个月前,植物园附近的艾蒿就已经被采光了,那一天我们想要艾蒿,得花钱买了,也不贵,几毛钱一把,买回来家家挂门框上。
  那一天,很多孩子手上都戴着五彩线,脖子上挂着五彩荷包。五彩线要等端午节过后第一个下雨天才能摘下来,据说要扔到河里去。五彩的荷包是女孩子的手工活,我同桌缠五彩荷包最厉害,她曾经送我一个很大的,很漂亮很漂亮,我到现在也没能学会做,那太需要功夫和技巧了。
  端午节妈妈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包粽子了,妈妈包的粽子都是江米大枣的,我们也跟着瞎忙活,但帮不上忙还添乱。有一年端午节,邻居家的上海人送了几个咸肉粽来,我们惊讶的发现,粽子还可以用肉来包,居然不是甜的是咸的。孩子都是记吃不记打,那味道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的端午节就显得没意思,我们不踏青了,也没有鸡蛋撞了,现在的孩子也补稀罕鸡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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篦子
  现在的孩子也知道虱子,他们都知道猴子身上有虱子,母猴子会给小猴子抓虱子。但他们可能不知道,我们小时候辫子里也有虱子。
  如果说现在是蟑螂当令的年代,那70年代就是虱子当令的年代。那时候没几个长头发女孩的不长虮子虱子的。生了虱子头上会很痒的,它们会吃我们的血。
  虱子是长成了的虫,虮子是卵。先长虮子,不久变成虱子了。虮子好抓,它是一个小白点固定在头发上,虱子就很难抓了,它到处爬。
  冬天里,妈妈用篦子在我们头上使劲梳,篦子的齿很密很密,就会把虮子和虱子刮下来。 我最怕用篦子刮头了,很疼很疼。挂下来的虱子用指甲一挤,就是一股血。过去的老电影里,演的乞丐,就在棉袄里抓虱子,抓到后会塞嘴里吃了。
  有时候为了烫死虱子,我们洗头的时候,还会用很热的开水,但是虱子虮子还是很难灭绝的。
  我小时候很想剪掉自己的长头发,但妈妈坚决不让。我的一个同学想留住辫子,但她妈妈嫌麻烦,硬是剪了。伺候得再辛苦,也舍不得我们剪了辫子,这就是我的妈妈。
  那时候有个顺口溜:老张(老蟑)老张大裤裆,裤裆里面有文章,虱子虮子一大帮,捡马粪扑嘞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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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10: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忆我的70年代——演草纸
  对了,一个同龄的网友提示我,我们小时候,流行一种演草纸。
  这东西,真是只有70年代的人才有记忆,演草纸买来的时候是一个本子样的,打开本子就是演草纸,演草纸就是一张类似硫酸纸的透明纸,下面的纸板上是一层很厚的沥青类东西,油油的感觉,很黏,有红色的也有黑色的,上面的那层纸紧紧黏在下面的纸上,我们在上面写字,纸上就会透出现文字,或者是红色或者是黑色,我们揭开上面的纸,一切文字痕迹都消失了。这是一种可以反复写字的纸板,我们都很喜欢。
  我们那时候的草稿纸很少,就用这种演草纸反复书写,真环保。我们小时候,森林很多,而我们也都很慎重的用纸,纸张是很金贵的东西。现在森林越来越少,我们周围的人都在疯狂浪费纸张,纸张成为最廉价的办公和商业广告成本,一个展会之后,成千上万的广告纸丢弃在地上垃圾桶里无人问津。
  人们失去了70年代的那种珍惜,我怀念那个环保的年代,那中神奇的演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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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山楂树之恋》里面的商店,和我记忆中的合社一模一样)那个年代,孩子心里整天惦记的一个地方,就叫做合社。其实就是按着共产主义的思想,编出来的一个名词:合作社。说白了,就是杂货店。因为离我们的家近,我们都依赖合社买杂物,当时也有百货商场,最著名的就是哈尔滨的秋林公司,那是只有购买大件用品才会去的地方。
  在那个合社里,最吸引我的,就是水果糖,一毛钱7块,这个价格保持了很多很多年,直到我不再被水果糖吸引,再后来出了佳佳喔喔奶糖,这个价格就开始改变了,改成多少,我已经不关心了。那个水果糖,我清晰的记得,有三个颜色,红的、黄的、绿的,而且,用透明纸包着,看得见颜色,味道很纯,酸酸甜甜,简简单单。说起来每天惦记水果糖的缘故,是因为我们的能力所及,就是水果糖了。过年的时候,我们才能吃到更好吃的大虾糖,高粱饴。
  但是,当时最高档的糖果就是大白兔奶糖,盛行一种说法,说7块大白兔就是一杯牛奶。但是合社里买不到,有人出差去上海捎回来点,那可是稀罕物,我印象里就吃过几次,但大白兔的奶味和香甜至今记得。我至今也搞不清,为什么人们出差去外地,除了大白兔,还要带话梅糖,那种糖对孩子来说,并不是很好吃,太酸,尽管如此,有的吃也是剩不下的。
  合社里的好吃的,还有一样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牛皮豆,也叫鱼皮豆。每次我看着阿姨拿一张黄纸包上十几颗,心里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幸福。那十几颗牛皮豆能吃两三天,我都是把牛皮豆含得外皮融化了,才会吃里面的花生,那样的吃法,可以把幸福感延长一些。当时的孩子,都会延长自己仅有的那点幸福,这种延续技巧,让我们一生都懂得珍惜,珍惜情感,珍惜钱物,珍惜福报。
  合社里我们常常购买的点心值得一提,有蛋糕,那种蛋糕,绝对没有现在蛋糕的几十种添加剂,就是鸡蛋和面粉做的,而且,放上半年也照常有人买。还有就是桃酥和江米条,这两种食物当时风行全国,我先生是苏州人,小时候也在吃桃酥和江米条。桃酥很贵,江米条很硬,而且在合社里卖上半年一载没问题。我们小时候,是吃不到新鲜的蛋糕点心的,都是很久很久的,但是我依然觉得幸运,那些食品都是真正的合格食品,不会有伤天害理的添加剂。
  当时我有个愿望,就是嫁给一个合社的经理。因为,每年过年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家所有的孩子都要在一大群人中拼命狂挤,挤得脑浆都快流出来了,就是为了在合社购买限量的肉、青菜、豆腐和年货。那时候的阿姨们,态度极其凶,人们挤成一团,根本没秩序,全靠她们狂喊来维持秩序,也靠她们看得见的先后顺序来收钱。
  合社的售货员,在当年,就是我心中最牛X最有权势的职业了。
  人真是很奇怪,童年吃的东西,哪怕是个屎蛋,都会记忆一辈子,怀念一生,水果糖的价格,一辈子都不会忘,而昨天网购羊毛毯价格,今天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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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10: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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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70年代——假领

  我们那个年代,每家的大人孩子,都有N多件假领。啥叫假领呢,就是买不起很多衣服,用很少的布专门做一些半截领子,套在外衣的里面,看上去我们每天换一件衬衫,其实,我们没有很多件衬衫,换的是假领。假领基本上就是一个领子,不带袖子部分,只要能露出来的部分存在就可以了。
  当时每家每户,都这样穿,谁也不会笑话谁,假领换起来方便,洗起来更方便。
  物资匮乏的年代,假领是人们撑门面的一种聪明方法。人的尊严,不在于拥有多少财富,是靠仅有的财富,聪明的巧安排,精设计,让自己的生活体面、充实、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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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孔雀》里的妈妈在缝被头)
  回忆我的70年代——缝被头
  啥叫被头呢?我们小时候,大概在十几岁之前,都还没有买被罩这回事。每家每户的被子,都是妈妈来做。被里被面缝完后,就没有再保护被子不被弄脏的部分了,妈妈们都会做一件事,在我们脸和手常常接触被子的地方,缝一条白布,主要是为了防止我们很快就把被子弄脏。这块白布,就叫做被头。
  我们常常帮助妈妈缝被头拆被头,通常妈妈把被头拆下来,只洗被头就好了。我们的被子常常换被头,每一次更换好麻烦的,为了节省线,我们要完整的把一根线拆下来,下次还用这根线缝上去。
  直到十几岁以后,商场里出现了被罩,很多家庭开始购买被罩,不再缝被头了。我们后来也就结束了缝被头拆被头的工作。
回忆我的70年代——套袖、围嘴
  (电视剧《你是我的兄弟》里的孩子,就是戴着套袖和围嘴)
  我们仨小时候,都是穿着围嘴戴着套袖吃饭的,围嘴好可爱的,妈妈还在两边缝了花边。围嘴的绳子在背后扎起来,绑住小孩子的背,就不会掉下来了。
  套袖现在很多人还在用,但仅限于内地穷地方和一部分工厂的工人。但是我们小时候,每个孩子必须带套袖的。我记得,因为长时间趴在桌上写作业,会常常会把套袖磨穿呢。我们谁上学戴了新套袖、漂亮花布的套袖,还会被人羡慕呢。说起来,套袖还不是很容易做的,我妈妈做的套袖,两头都带松紧,我们就不会常常拎一下滑落的套袖。当时这种套袖,相当时髦实用。
  套袖这东西,和假领不一样,尽管都是衣服的节选部分,但是套袖的实用价值药重要得多,妈妈带着套袖为我们缝纫、洗衣、做饭,爸爸带着套袖,帮家里换煤气罐、买秋菜、修理半导体。
  我们记忆当中的人,几乎都是带着套袖的。也就是说,我们童年记忆中的人,都是上班也劳动,回家也劳动的。有人在地方,就有套袖,有套袖的时刻,就在劳动。在那个经济不发达的年代,每个人都身兼各种技能,上班下班都在不停的忙碌,现在的年代,省去了太多的家务,什么都买得到现成的,大家也都买得起现成的。
  我忽然觉得,这个年代我们失去了家务,也因此失去了套袖。而今天的家里,再也没有很多爸爸妈妈制作的温暖的物品,也不再有充满了爱的手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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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10:0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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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孩扎的就是头绫子)
  童年时候,一到了腊月,我家的三个女孩就会去集体上街购买一种必须品——头绫子。啥叫头凌子呢,其实就是扎头发的丝带。我们小时候,所有的女孩子都有两条大辫子,平时用橡皮筋一勒,大不了在橡皮筋上缠上彩色的线,那就很美了。
  但是过年的时候,妈妈就会打发我们三个去买很贵但很漂亮的头绫子,我们买回来的时候是一卷一卷的,有粉色、红色、还有紫色的,当时的选择很少,宽度也就两种选择。那种头绫子,应该是化纤的材质,半透明,发出闪亮的光泽,材质很挺,在乌黑的辫子上扎起来,特别显眼,这也是我们女孩子当时最潮最炫的装饰了。
  到了晚上,妈妈带着三个女儿,坐在炕上,点燃一根蜡烛,因为头凌子是化纤的,我们必须把很容易脱丝的部分在火焰上轻轻燎一下。那个过程,无比的幸福无比的难忘,妈妈在烛光下特别美,孩子在烛光下,诡异的无端就傻笑起来。
  我记得妈妈当时教我燎头绫子,燎大了就烧胡一片,燎小了又不行,等到线燎完了,妈妈还会用手捏一下很烫得绫子,而当时我们仨都不敢。
  到了大年初一,我们就穿上妈妈织的新毛衣,还有崭新的外衣外裤,崭新的棉衣棉裤,新围脖,新手套。而我们身上最扎眼的,还得说扎成一朵花的头绫子
罐头是我们小时候,最爱最爱的食品。通常在四个时候,能够吃到。过年、家里来客人了、爸爸妈妈生病了、自己生病住院了。
  我们那时候吃的最多的是:午餐肉罐头、青鱼罐头、山楂罐头、桃罐头、荔枝罐头、桔子罐头、酸黄瓜罐头。
  那个年代的罐头,往往会传过很多家庭,大家都送来送去。为啥送来送去呢,因为收到的自己舍不得吃,留在家里,赶上需要走人情的时候,就省得花钱了。哎呀,这样的苦衷,孩子哪里能理解,我小时候,因为没等到送罐头的客人走,就撕了商标,被狠狠揍了几次呢。以后我们再也不敢轻易撕罐头的商标了。
  那时候,家里的罐头,都被妈妈藏起来,有时候还会突击换地方,就怕我们给偷吃了。只要爸爸妈妈上班,我们仨就在家来乱翻,绝对是掘地三尺的找法,但是我们总是斗不过妈妈,有时候,妈妈甚至能把罐头藏在米袋子里、被子里。
  我小时候常常生病,我居然不怕打针吃药,生病时还会窃喜,因为可以吃到水果罐头,但发烧的时候,怎么吃都是苦的。有一次我烧得厉害,爸爸赶来医院,一口口的喂我吃罐头,我吃一口就喊一声:“爸爸给我苦的罐头”爸爸在那里无奈的摸着我的头说:“不是的,是你发烧,把舌头烧坏了”。我当时一直不相信,就认为爸爸故意拿苦的罐头给我。现在想来,当时的爸爸该是多么焦急无奈呀。
  有一次姐姐找到了一瓶水果罐头,实在忍不住了,就用螺丝刀撬开一个口,偷偷喝了里面的糖水,然后又复原回去放好。几个月后这瓶罐头被妈妈拿出来的时候,里面都长毛了,我现在都还在心疼那瓶罐头,因为我们不懂保鲜的常识,白白坏了一瓶珍贵的罐头。妈妈就知道是我们干的好事,但居然没有揍我们,大度的告诉我们,找到了就打开吃吧。
  那个年代呀,孩子馋得疯了一样。我想妈妈一定也希望满足我们这一帮子馋猫,但当时,实在是生活艰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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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我们那个时候,啥都是搪瓷的。搪瓷的喝水缸子、搪瓷碗、搪瓷勺、搪瓷盘、搪瓷痰桶。搪瓷的工艺,就是外面包着的是瓷,里面是金属,可能是是铁。
  搪瓷的东西特别怕摔,当啷啷一声落地,准是掉一块瓷。搪瓷的东西也不怕摔,我们小时候吃饭的碗、盘子、勺,都被我们摔得体无完肤,但还能继续用。谁家都不能保持搪瓷用品完好,但搪瓷却因耐摔,经久沿用。因此,大家都用破碗破勺在吃饭,一吃就是很多年。我的记忆,牙齿遇到搪瓷上金属的部分,味道有点怪,口感也不好。尤其小孩吃饭,特别喜欢衔着碗边,咬着金属的感觉真不舒服。
  那时候,每家的爸爸,都在用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字样的大搪瓷缸子喝茶,甚至还有更吓人的文字“用开水浇灌祖国的花朵”。那时候,每个家庭的孩子,都用一种带盖的搪瓷痰桶大小便。
  后来家庭里全是纯正的瓷器了,瓷的碗盘吃饭,嘴巴在碗边的感觉好多了,瓷杯子喝茶,爸爸们的茶味也好多了。
  随着我们长大,搪瓷工艺也被渐渐淘汰。忽然一个时代过去了,搪瓷被塑料替代,一瞬间,什么都是塑料的了。我们几乎可以说,70年代是搪瓷年代,90年代是塑料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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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70年代——冰棍
  我们那时代的孩子,每个人都不会忘记一种食物——冰棍。5分钱了很多年。后来出现雪糕,一毛钱了很多年。以至于那时候,孩子看见五分钱的硬币,脑袋里浮现的就是一根冰棍。
  我记得胡同里卖冰棍奶奶的吆喝声,每天魂萦梦牵的萦绕在街头巷尾,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声音。
  奶奶的冰棍箱子不大,她总是推着自行车拓着冰棍箱子,箱体是白色的,是手工刷的油漆,后来才知道,箱子是泡沫板做的,主要是为了保温。箱子上盖着一条棉被,我们付了钱,奶奶就会掀开被子给我们拿冰棍。有时候,奶奶还会带一个藤条暖壶,打开塞子,从里面倒出一根冰棍来。
  雪糕比冰棍好吃,但冰棍便宜,性价比好。后来又出现了桶装冰淇淋,小贩当街推着一个不锈钢桶,孩子想买,打开桶,用一种特殊的勺子一夹,就出现一个半勺的冰淇淋,我记得那时的冰淇淋是奶黄色的,好吃极了。
  我们最馋的时光,还没有奶黄色的冰淇淋。当时只有吃冰棍和雪糕,直到舔得木棍都没了滋味才会扔掉的。我记得,最喜欢吃的就是海拉尔雪糕,也就是这个驰名的品牌,让我们了解了蒙古的海拉尔是盛产雪糕的地方。
  哈尔滨人,越是冬天越吃冰棍的。因为冬天外面虽然寒冷,但屋内特干燥也很热,我小时候的供暖比现在实诚,真是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现在光景好了,反倒是很多人还要给断热了。我们小时候,脱下棉猴,在屋子里穿衬衫还冒汗呢。一家人晚上,口干舌燥的时候,每人吃一块雪糕看电视,那叫一个爽快。
  在哈尔滨,冬天卖冰棍的生意特别好,而且卖冰棍的人也特别多,为什么呢?因为冬天卖冰棍,不需要任何保温设备,拿一块塑料布铺在街上,把雪糕冰棍往塑料布上一扔,就可以做生意了。
  我们在冬天买冰棍不会买一根的,买一大包,直接往窗外一扔就完事,因为阳台就是最好的冰箱。
  简单口味的冰棍和雪糕再也没有了,替代的是种种奇特口味的高级冰淇淋,那些冰淇淋都是靠添加剂才特别美味松软可口的。哈根达斯我从来没吃过,这把年纪也不再被冰诱惑了。但是想起小时候的冰棍,还真是想再吃上一根,那味道刻骨铭心在了记忆里,爽一辈子呀。
回忆我的70年代——溜旱冰
  我到十五六的时候,开始流行溜旱冰。当时的旱冰场都是设在公园里,圈起一个场地,地面是光滑的,卖票一次两个小时,加时间要加钱。溜冰是比较奢侈的活动,我很晚才会溜冰,那还是和同学一起去学的。
  我们要坐很远的车到南岗的溜冰场去玩,当时哈尔滨只有几个地方才有溜冰场的。那个时代,全市的人都集中在那几个场子,场面十分壮观。每次去溜冰要排很长时间的队才能排到,鞋子的质量也很不好,需要非常好的技术才能溜出样来。
  进去首先是要租溜冰鞋,然后把那双很重很重的金属鞋绑在自己的鞋子上。说起来,当时溜冰鞋就是一个铁片下面焊四个轱辘,用很粗的鞋带紧紧困住自己的鞋子,就去溜冰了。当时鞋带的系发也非常讲究,否则溜几下,笨重的鞋子掉下来了。
  我开始不大会,摔了很多跟头找到了平衡。后来学会了仍然比较寂寞,我的水平只够溜边的。在溜冰场里,最风光的是可以压道滑的人,他们还会滑出花样,飞一样的在场子里转。要是哪个男孩溜得好,就可以去带漂亮的女孩子,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的。漂亮的溜得好的女孩,也被男孩子们追捧。因为哈尔滨是滑冰的故乡,在这个场子里能飞的男孩女孩特别多,也特别美。很多人一看就是花样滑冰的高手,玩这个,实在是太轻松了。
  我渐渐发现,溜旱冰其实是当时社会青年的一个交际场所。在这里可以认识陌生人,可以交到新朋友。
  我们现在玩的东西很多,孩子家里就有好几双溜冰鞋,也不稀罕去溜冰场,上学放学都可以溜着回家的。
  但溜旱冰打破了那个年代寂静,青春期的孩子们在那里寻找狂欢,寻找伙伴,寻找新的兴奋点。我也爱上了溜冰,但是,只在边缘寂寞的参与了那个年代的寻找,我也庆幸没有错过那种跟很多同龄人一起飞的感觉。
走近我的70年代——大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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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叫做大酱的玩意,在日本和韩国,就叫做味增。
  日本人和韩国人喜欢大酱的程度,比我们还要虔诚。孩子病了妈妈熬味增汤,老人弱了喝味增汤,将军出征前要喝味增汤,将军荣归要喝味增汤。
  我们的大酱,主要是记载着妈妈的辛苦和妈妈的味道。我们通常也不喝大酱汤,主要是吃蘸酱菜。
  每年秋天,妈妈就会买很多黄豆在大锅子里煮。我常常去偷喝那黄豆汤,味道是很甜很甜的,汤煮到红色的时候,妈妈就把黄豆捞出来,用刀一点点的剁碎。剁黄豆是个很累人的活,妈妈弯着腰,剁好久好久。最开始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当开始流行绞肉机以后,家里就用绞肉机来绞碎黄豆,这样妈妈就没那么累了。
  黄豆被剁碎以后,妈妈就把它做成大酱块子,它是长方形的,有一个鞋盒子那么大。这些酱块子放在通风的地方晒干,然后等表面上都风干了,甚至长毛了,就掰碎了放在酱缸里加入大粒盐。
  酱缸妈妈会放在窗台上,因为大酱发酵需要充足的阳光,妈妈会缝制一块白布帘,在布帘的四角缀上很重的铅坨子,为了防止风吹开布帘,因为苍蝇很容易进去下蛆的。每年妈妈都会特别小心的看护大酱,生怕苍蝇来产卵,每天爬上窗台用一个木头耙子,打一打大酱,目的是为了搅匀,还会常常用碗乘出来一些脏沫子。
  一到下雨天,妈妈就会大喊:“盖酱缸”。这是我终生难忘的呼喊声,一听到这个指令,我们无论在忙什么,都要一个箭步窜上阳台,拿一个铝制的大盖子,盖住酱缸。有时候,妈妈会在下班路上遇到下雨,来不及爬上楼,在4楼窗户下面大喊:“盖酱缸”。我们也学会了,在下面玩,感到要下雨时,跑到自家的窗户下面大喊:“盖酱缸”。
  到了大酱发酵成熟的时候,那通常也是夏天刚一热的时候,妈妈就会乘一碗新鲜的大酱,洗一大盆蔬菜,有大葱、生菜、小白菜、水萝卜、洋葱,还有的时候是山野菜,配上干豆腐,来蘸酱吃。这道菜在东北馆里叫做大丰收,或者叫做蘸酱菜。我们的街坊四邻,包括妈妈爸爸的同事,都喜欢妈妈做的大酱,一到这个时节,妈妈就会打发我们挨家的送。那时候,大酱多得吃不完,一直到第二年新酱做好了还有。
  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就是妈妈的大酱养大的。
  我一辈子不会忘记,那个岁月,酱香飘满房间,水灵灵的蔬菜蘸着鲜得让人发抖的大酱,再包上一团米饭,塞满了嘴巴的感觉。
  那时候,酱也好吃,菜也好吃,米饭也好吃,什么都好吃。现在在饭馆里,永远也品尝不到那种味道,因为,那是妈妈用爱做成的大酱。
  现在妈妈老了,在深圳养老,她老人家再也做不了大酱了,我再也没有福气吃妈妈的大酱了。
  想到这里,禁不止泪流满面,谢谢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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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酱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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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10: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忆我的70年代——买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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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电视上看见,又到了买秋菜的季节。
  我们小时候买秋菜,真是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我的父母都是国营厂的工人,分秋菜也是集体安排的时间。每年那一两天,都是全家人齐上阵,当时一定是学校放假工厂停工的。
  我们每个孩子都带着套袖和手套,飞奔跟着父母一趟一趟用手推车拉白菜、萝卜、土豆什么的。我们居住在一个大工厂的家属区内,上的是子弟学校,同学都是工厂家属,但我们往往只和孩子圈里交往。但那时候,谁是谁家的孩子,都能对上号了。
  我们从很大的卡车上卸下自己的上百棵白菜萝卜,全家人手忙脚乱的一车一车推回家,那时候工厂的工友都会帮忙的,我只记得一些陌生面孔的叔叔帮我们的忙。我记得,道路两边全是堆城山一样的白菜、萝卜土豆,唯独白菜是最多的,那场面实在是壮观,记忆力里就是白菜的海洋。在北方城市,那时候没有反季节蔬菜,我们必须靠储存大量的秋菜渡过漫长的冬季,满足维生素的需要。东北人家家都会生豆芽,也是为了调剂冬日里缺少蔬菜的生活。郑和下西洋的致命法宝也是豆芽,在海上,没有蔬菜,也不能保鲜任何水果,航行的时间长达几年,很多时候没有给养补给,就靠带大量豆子生豆芽,这是中国人能远航的秘密法宝呀。
  秋菜到了家门口,我们和父母蚂蚁搬家式的一点一点搬上楼,我记得那时候小,常常贪多抱着几棵大白菜摔倒在楼梯上,连滚带爬的,但干得可起劲呢。在家里,妈妈带着套袖,轮着大片刀,飞快的削瓜切菜,去掉烂菜叶,砍掉泥菜根,分出哪些用来腌酸菜,哪些用来淹辣白菜,萝卜削掉头尾,尤其是芥菜疙瘩,每一个都要削皮,很麻烦。
  处理完秋菜,该穿绳的就穿起来,找窗台、楼梯过道、楼口等空地来晒白菜。那时候,摆在外面的秋菜,一冬天不会有人偷,社会秩序很好,而且那时每家也不缺少白菜萝卜的,犯不着偷。
  于是,楼前楼后到处摆着排序整齐的大白菜,房檐屋后挂满了萝卜干、豆角干、山里红什么的,每家每户半人高的大咸菜缸里,都满满的是酸菜,酸菜上面压着巨大的石头。
  东北人每家都有很多坛坛罐罐腌咸菜,什么雪里红、咸鸭蛋、辣白菜、芥菜疙瘩、萝卜干、豆瓣酱。没有保鲜的设备,老百姓总是有很多很多方法维持生活,我们吃着很咸的食物,也没有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看来,现在的人,营养过量,多吃什么都生病。
  那个年代的买秋菜,就是全家人一冬天的伙食,也是全家人团结一心为生活奋斗的难忘记忆。现在的中国北方,冬天也可以吃到各种反季节蔬菜、水果,想吃辣白菜、酸菜市场上也买得到,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再买秋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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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树之恋》里编金鱼的女孩,我相信小演员一定找年纪大的人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我们小时候,街头巷尾曾经风靡一时的翻绳游戏,逐渐演变成了用那种透明的绳子编出大虾和其它的很多很多造型,好像还有金鱼呀,鸡呀什么的。
  我能记住的,只有编大虾了,而且现在有绳子也编不成了。开始的步骤就是翻绳的前几部,后来慢慢的编下去,就会成为一个很漂亮的大虾了。当时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女孩子们集成一堆,互相传授,最后大家全都身怀绝技了。
  编大虾的绳子,是那种有点弹性又透明的塑料绳,编大虾用的绳子颜色是橙色的,编出来的就是亮晶晶的红色大虾。大虾可以做钥匙的挂坠,也可以自己拿着玩,最大的作用,是女孩子们用时间和辛苦换来的成就感。
  医院的输液管编的也很流行,只不过那时候健康的人多,那玩意还真不好淘。因为邻居的叔叔当年住了很多年的医院,因为性格好,医护病友都很喜欢他,护士就常常帮他搞到一些废旧的输液管,他拿来后分给我们这些女孩子,我们兴奋得要死。
  这个手艺,现在看不见了。现在的孩子都忙死了,我们小时候没有条件培训这培训那,但我们有用不完的时间,编大虾,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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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20 10:12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忆我的70年代——油茶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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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茶面这东西,现在似乎还有,但是现在人没有那么爱吃了。我们小时候,油茶面可是一种非常普遍的食物,三天两头就会吃。因为那时候没什么好吃的,这东西加工简单成本低廉,大人孩子都喜欢吃。
  我记得,炒油茶面需要一口干净的大锅,倒一些猪油或者豆油,把白面、花生、芝麻加进去炒,白面炒到黄色,发出香味,就算成功完成油茶面了,之后可以装在罐子或大一点的容器里。
  吃油茶面最多的时候,通常是在冬天。把油茶面倒在碗里,加入白糖和开水搅匀,看着自己搅着暖呼呼、黏糊糊、黄登登的油茶面中间出现漩涡,所有的疙瘩都在漩涡里粉碎,然后往嘴巴里来一大勺,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呀,这东西进入肚子,从里到外都会觉得暖和,舒服。有时候,干吃一口也特别爽,但是搞不好要呛到嗓子眼里,咳嗽半天。
  现在的孩子零食太多了,蛋糕、饼干、饮料、奶茶数不胜数,没有孩子愿意自己加工油茶面打牙祭了。油茶面在70年代的孩子记忆里,除了记载了油茶面香醇的味道,还有炒面过程中的乐趣以及等待炒熟的那种期盼,这是巧克力派、奶油蛋糕、珍珠奶茶所不能给予一个孩子的记忆
回忆我的70年代——军帽、军挎、红五星

  我们小时候,每个孩子都做过参军梦。解放军的一身军绿着装成为60-70后心中最时髦的装束。因此,军用书包和军帽、红五星成为我们那个年代比今日挎LV、戴韩国帽还给力的时髦打扮。
  军用书包被我们叫做军挎,谁要背着军挎带着军帽上学,那是很惹眼的,尤其是时髦人士,必须把军挎的带子放到最长的尺度,耷拉在大腿根屁股蛋下面,那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当时治安很乱,有人专门抢军挎、军帽,尤其军帽是很容易被抢走的,很多人刚刚戴上军帽上街,一股贼风从后面掠过,回头只能看见一个黑影,军帽就不翼而飞了。很多社会青年参加了抢军帽的风潮,一时间街上带军帽的人,都胆战心惊,一边走一边看着背后有没有人跟踪。很多懵懂的社会青年,因此成为抢劫犯被判刑,为了一个军帽改变了一生的命运。抢劫之风后来因为军帽和军挎渐渐的不再奇缺和稀罕就销声匿迹,但这两样东西,成为那个时代的一个潮流,一种记忆,一个经典。
  无论哪个70后的孩子,都热爱过军帽和军挎,还有那个象征解放军的红五角星。解放军军装改制以后,红五角星就成为一种文化符号,在军用品店里卖15块一个。
  我的休闲帽上,至今还佩戴者一个红色的五角星,那是我们那个年代的一个最刻骨铭心的符号,对我来说,这样佩戴,也是一种怀旧的行为艺术。
回忆我的70年代——捞二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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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时候,都吃过二米饭,就是大米和小米混合起来的饭。
  因为当时大米非常奇缺,我们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顿顿吃到大米饭。平时大米不够,就要和小米搀和在一起吃,这种饭就叫做二米饭。
  说起来,二米饭可难做了,我记得妈妈要先把大米泡水,再捞出,放大半锅水,烧开了水把大米下进去,用铲子不停的搅动,之后再下小米,起大火,再翻,再改小火。这样做出来的饭是黏黏的一大锅,香喷喷的,妈妈要拿那种很密很细的笊篱把二米饭捞出来,找个大盆过冷水,再沥干水,最后把二米饭放在蒸屉上蒸才算完工。
  整个过程相当复杂,我看着在蒸汽腾腾的厨房中挥舞铲子的妈妈,总是纳闷,二米饭那么难吃,又花那么长时间,那么费事,妈妈为啥不给我们直接做大米饭呢。现在我懂了,为了给我们喂饱肚子,爸爸妈妈真实费尽心思,费尽劳苦呀。
  我们捞二米饭的时候,当天配得菜总是酸菜,我后来菜知道,做酸菜的时候,可以把二米饭的米汤用上,酸菜汤又好吃又黏糊,那米汤是相当有营养的好东西了。
  当时爸爸妈妈都要上班,下了班还要买菜,回家后还得做这么复杂的饭。妈妈回忆说,当时的日子过得特别起劲,看着三个张着嘴巴等吃饭的孩子,就会浑身是胆雄赳赳的做下去。
  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吃二米饭,因为小米饭粒总是会吸进鼻子里,后来每次吃二米饭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的饭里滴几滴香油,我就狼吞虎咽的吃完了。
  是呀,我现在开始怀念好吃的捞二米饭了,但是电饭煲做不出来那个味道,如今的小米也没有小时候那么香,我们也没有那份耐心和爱,去做捞二米饭了。
  一切都随时代变迁过眼即逝,那样的饭食只能永存记忆
回忆我的70年代——江米条和桃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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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个时候,最喜欢的两种点心,就是桃酥和江米条。但是因为这两种点心作得很硬,又要在商店里卖上很长时间,买回来的口感就可想而知了。
  当时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商店里,一个孩子买了一包桃酥从商店里出来,孩子没留神摔了一个大马趴,一块桃酥滚到了马路中央。也寸,这块桃酥刚好被一辆飞驰而过的大卡车压到。车过去后,孩子慌忙上去看,只见桃酥已经死死的镶嵌在路面里了,孩子用手怎么抠也抠不下来,急得哇哇直哭。大家也纷纷上来帮忙,有用螺丝刀的,有用水果刀的,此桃酥都纹丝不动。这时,有位老先生分开众人大喝一声:“我来。”只见老人家从手中拿着一样东西,轻轻一撬,桃酥就弹出来了。大家纷纷上去看是什么工具这么厉害,等老人举起来大家一看,呀,原来是一根江米条。
  故事有点夸张,哈哈,但是,通过这个故事,你就知道俺们小时候吃的东西有多坚硬了吧。
  但对于我们孩子来说,什么硬东西,咱的小牙都不怕。而且,当时点心给我们先入为主的印象,孩子们就认为这东西就该是很硬的,后来N多年后,我们才恍然大悟,点心原来可以当时做,当时就吃的呀,桃酥和江米条原来的味道居然是如此的柔软香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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