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听障群体的爱情、工作永远受着“听力”的羁绊。转身后的眼泪不应该只是结束,因为我们还会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天翼刚收到G市一家用人单位的面试通知,该公司知晓天翼毕业于特教,只能通过书面形式与常人沟通。但天翼一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自信!自信!把握好这次面试的机会!
预定面试的时间是在星期天。天翼周六中午快到G市汽车站时,心里一直思忖着要不要去看望胜男。当然,包括胜男在内的所有朋友并不知晓天翼今天去G市了。
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刚出汽车站。“得先找到那家公司的地址,今天好好休息,准备一下,明早信心十足地去面试!”天翼在心里思忖着。眼光扫过攒动的人群,无意间遇到一熟悉的身影,“是羽格?她怎么会来G市?凌冉没和她一起?……”太意外了,一大串的疑问盘旋天翼脑海。
天翼避开人群,快步走到羽格跟前,远远地向她招手。
原来羽格是来G市参加一月份的自考,上午考了一门,下午刚要返回S市。近两年的自考生涯实属不易,还有两门她就完全通过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十六门考试了……
天翼跟羽格找了个安静的地房坐下,互相说明了各自来G市的原由。
“冉凌呢?没跟你一起来?”羽格正想问天翼是否会约胜男见面,却被他手写的问题止住了。
“是啊!他又怎么会知我跟凌冉已经……”羽格低头未语。
“我想……去见下胜男……”羽格避开话题,临时决定见下胜男。
两人沉默片刻……
……
天翼并没跟羽格一起去见胜男。羽格见到跟她相处三年分别两月的胜男时,好想一头扑进她怀里恸哭。但她俩都是微笑着走近、亲热地拥抱。
“他凌冉算什么!想开始就开始!说分手就分手!”胜男气愤地说道。
“都过去了……我们在一起不就该聊些开心的?”羽格插开话题。其实,在大多数人心里可能都认为,谁选择放弃一段感情,就是谁的错,但羽格心里并不这样认为。相处久了,大多健听人都会厌烦仅限于短信、网络聊天的联系方式。感情是相方的,当一方的感觉消失时,这段感情也就难以维持……
羽格跟胜男聊到了最近的很多事……跟凌冉的事、自考、工作……羽格决定辞职离开S市……胜男呢?早已顺利通过成考的她,大学期间自不会离开G市的。羽格总在犹豫着要不要跟胜男说明天翼对她的那份感情……
羽格晚上一个人回到S市时已近七点钟。世上真有“触景生情、睹物思人”这回事吗?去年一月,同一样因为自考去了G市,差不多同一时间返回S市,同样是有些凉意的夜晚……不同的是,再也不可能有他在汽车站等着她、接她。
宿命的安排,曾让他们很幸福,但幸福过后,却是永恒的黑暗。分手的恋人,表面潇洒地说“做朋友”,实质,做不了朋友,仅能算是熟悉中的陌生人,从不联系的朋友……冬风袭面,凉意略过,悲伤逆流成河,蔓延羽格脑海那过往的曾经,侵蚀着那段远走的岁月。他们那段恋情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一年的感情与共处,说没就没了……
想到这里,羽格给胜男发去短信——其实天翼喜欢着你,一直!他今天去G市了,明早到****公司面试!
凌冉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彼此真心对待过,也伤害过……尽管羽格也曾担心过胜男跟天翼之间会隔着“听力”的阻碍而分开,害怕失败的恋情会让彼此连朋友也做不成,相比之下,但她更害怕彼此喜欢又相处甚久的一对儿擦肩而过。
“明天……怎么办?他没有半点勇气……”夜已凌晨,胜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天翼对胜男的感情,她自是感觉到的,可天翼却从不在行动上去表示,胜男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羽格的短信让她再次陷入其中……
“若我明天主动约天翼见面,该说些什么?我对他……若不见,是不是将真的永远错过?……”胜男带着这些“迷惘”进入梦乡……
……
“麻烦你先自我介绍一下……”面试官在电脑上打出字,又笑着向天翼做出手势。
天翼心想,一般找工作面试,对方更看重的是你的学历、经历与能力,而并非表面的“姓名、年龄、身高……”的自我介绍。所以他运用电脑快而准地输入:“您好!我叫张天翼。于今天六月毕业于S市特教,虽暂时没从事过平面艺术设技方面的工作,但我有熟练、扎实的美术基本功,且熟练掌握 Photoshop、Coreldraw、Flash、Fireworks、AutoCAD、dreamweaver、3DMAX等软件,对多媒体设计,光盘平面设计,书籍封面设计,包装设计……”
“说”着“说”着,天翼更加自信了。面试管点点头,并没补充问题。
天翼想:听力是他工作的最大阻碍。因此他又补充:虽然我听不见,但并不影响工作,常人能做好的设计,我一样能做得更好。也不太看重薪水,重在得到一个学习与锻炼的机会……
面试结束后,天翼如释负重……走出公司大门更是意外、惊喜地看见胜男站在不远处,向她微笑招手。
“秘密行动?罚你!”胜男故作调侃。天翼没听见,但看表情猜地出是开玩笑的话,笑一笑也就忽略过了。
“走!请我吃饭去!”胜男还是如此爽快,做着动作表示。
天翼露出整口牙憨厚地笑着并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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