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说不出自己的话语，只能活在无声的世界里，听力和语言的障碍，像一道无形的门槛挡住了他们与外界沟通的路。
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的教育，他们的就业，他们的生存，都亟需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本报记者在聋哑节日来临之际，走近聋哑人，记录他们的困扰与渴望。
在美国，每个州都必须至少有一所聋哑学校。毕业后，有很多就业选择。但是在中国却没有这么幸运。他们很多因为找不到工作最后选择犯罪的道路。各大媒体关于聋哑人犯罪的新闻不绝于耳。
唯美集团黄建平，因为偶然原因，引进了四个聋哑人。他们虽然在工作上存在沟通不便，交流不畅，效率不高等因素，但是企业依然没有对他们存在偏见，相反更多的是关怀与关心。支助他们在东莞买房，支助他们在东莞成家。
如果我们这个行业的企业老板们，都敢于给聋哑人提供相应的工作机会，不单对社会做出很大贡献，同时也给聋哑人一个新的生命新的天地。
在唯美企业，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情景：
或在公司食堂里，有四个人满脸笑容，以手为嘴，以目为耳，表情夸张，带点幽默，坐在一起边吃饭边用丰富的手语热闹地聊着天；或在办公室里，他们手握着笔，和公司领导、同事在纸上飞快地交谈，就工作上的事宜进行沟通、了解，时而皱眉深思，时而微笑点头……
和我们平时所熟悉、所接触的人相比，他们显得格外安静。你听不到他们的只言片语，也鲜少能听见他们的欢笑声或哭泣声。他们交谈时，眉飞色舞，手语翻飞；他们开心和难过了，嘴角或画出好看的弧度，微微上扬，或低垂着脑袋，紧咬嘴唇。他们也听不到你的说话声，包括世界上其他任何的声音，只因他们的耳朵自出生后不久，因感冒发烧，打针或吃药等原因，导致失去了听的能力。
他们是聋哑人。
他们是付春晖、宋安忠、吴刚和邓保军。
整个世界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
四个80后的小伙，也是唯美企业的设计师。自从西安美术学院毕业后，在2007年9月底进入唯美陶瓷，工作至今。目前，付春晖和宋安忠的职位是马可波罗瓷砖产品开发部产品应用设计师，吴刚和邓保军的职位，则是L&D陶瓷设计部展厅助理设计师。
他们：为自己画出一片天
4位聋哑设计师在唯美近6年，设计制作产品效果1317副，产品配套方案79套，产品运用铺贴方案354个。他们都在东莞买房，其中一位结婚生子。
文/本报记者曾星亮 李媛媛
2007年9月13日凌晨3点，四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在各自父母的陪同下，抵达东莞东火车站。当他们走出站台时，一美女工作人员举着唯美集团的牌子，四处东张西望。当她看到这四位帅哥走在前面，后面有父母紧跟着他们时，她知道，这是她要接待的贵宾。
马上跑前去迎接。而后带他们一行上车，直抵唯美集团总部。
她叫曾春柳，负责唯美集团人事招聘。在这之前，她接到了一个任务，就是跟一个司机去东莞东火车站迎接新同事。领导告诉她，这四个人是唯美集团最新招聘的设计师。
他们四个人都毕业于西安美术学院特教班，学的是建筑环境艺术设计。
他们最大的24岁，最小的22岁。
他们都是属于特殊群体，他们是聋哑人。
他们是付春晖、宋安忠、吴刚、邓保军。
在唯美集团从事招聘多年的曾春柳，从来没有跟聋哑人打过交道。当她面对这四位小伙子满面笑容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用微笑来掩盖内心的慌张。虽然她曾经在西安与他们有过接触。
第二天中午，当这四个老同学与父母站在唯美集团总部大门口时，他们笑了，笑的很灿烂。他们的父母也是，一个劲的笑呵呵，忙着在喷泉旁边合影。
中午，唯美集团董事长黄建平带领公司高管，亲自安排盛宴为他们洗尘。
今年5月20日，记者前去探访他们时，他们已经在唯美工作了将近6年。
“现在不单同事们和他们打成一片，就是经销商也对他们刮目相看。”L＆D陶瓷设计部总监梁剑超告诉记者，在唯美，每个见到他们的都会打个手语，以此来表达问好。工作上他们遇到什么难点，同事们都会抢着去帮忙。
如今的他们，分别在东莞买房子了。
而设计水平超过常人的邓保军，不单买房，而且与2011年就与妻子结婚。今年年初他们的儿子刚刚来到了这个世界，为双方父母带来了喜悦欢笑带来了天伦之乐。
作为付春晖和宋安忠的直接上司，马可波罗产品开发部主管李中全，负责安排和管理他们的工作。他给记者提供了一份表格：付春晖（主要工作职能产品应用设计）：自2008年至今设计制作产品效果686副；设计产品配套方案44套；产品应用铺贴方案216个。宋安忠（主要工作职能产品应用设计）：自08年至今设计制作产品效果631副；设计产品配套方案35套；产品应用铺贴方案138个。
而作为吴刚和邓保军的领导，L＆D陶瓷设计部总监梁剑超则表示，邓保军的设计水平进步最快。有时还超过其他正常设计师。
“每年的9月28日中午，黄总都会邀请他们吃饭。给他们每个人发个礼品，给个红包。”唯美集团党委副书记何继业告诉记者，这个午宴一直坚持了五年。
邓保军的梦想是成为世界级设计大师，希望3D模型、CAD、PS还有大图软件在他手里运用的得心应手、潇洒自如。宋安忠的梦想是考个驾照，买辆小轿车在高速路上狂奔。而付春晖的梦想是早日当主管或者比主管更高级职位，吴刚的梦想是在唯美有个美好的未来。
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1985年5月10日，一个带把子的婴儿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对他的父母和亲人来说，是个莫大的喜讯。因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这个小孩之前，他们有个女儿。
随着一天天的成长，他已经会逗人笑了，会爬了，会叫爸爸妈妈了。然而，他的一场感冒让全家陷入沉思陷入痛苦。“付春晖是在一岁多的时候，那时他已经基本上都懂事了，很聪明的一个孩子，也会开口说话了，有次发烧住院，打针导致的。这让我很是心痛，也老感觉自己命运坎坷。”付春晖的妈妈张攸告诉记者，她的女儿也是聋哑人。
因为，她怀孕的时候得了一场病，去到医院医生又给她开了一堆药。不吃，两个人的生命都有危险，吃，有可能两个人的生命都没有危险。
所以，两姐弟都成了聋哑人。
他们两个到单位请假，天天带着付春晖去各个医院求医。结果都是无功而返。而家里本来还算殷实的家庭，也变得非常艰难。
出生于贵州的吴刚，也是与付春晖有着相同的经历。只不过，他是在8个月大的时候，感冒发烧，父亲带他去医院救治时，耳朵突然失聪，后来就不会说话了。
邓保军和宋安忠也是如此，先后患上了这个绝症。
他们的世界只能用眼睛去看，听不到人群喧嚣，也听不到天籁之音。他们总是被其他正常的小孩子所取笑所欺负，他们总遭受人们不一样目光。
2004年9月15日，他们不约而同来到了西安美院特教班。
这是一个特殊的班级。
教室里，你听不到一般课堂上学生们的喧闹。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有老师的讲课声以及学生之间间或的手势交流。这是一群正值年华的孩子，他们不幸，失去了正常的听说能力；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也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和其它学生一起学习同样的课程。
“办这个特殊教育班的初衷源于聋哑学生许微笑的父亲。为了女儿能有一技之长，圆了她的大学梦，做父亲的几乎跑断了腿，磨破了嘴。他的行为深深感动了美院的老师。”西安美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吴昊告诉记者，在秦老师的努力下，学院决定开办一个特殊教育班。2004年9月15日开学典礼的那一天，学院领导专门参加，几乎没有一人缺席。
特教班的负责老师秦东告诉记者，平常去外地写生、考察，特教班的学生比普通学生好带得多，特别遵守纪律，出门后所有事情几乎都不用管。
“虽然身有残疾，可他们的心智却一点儿也没有受到障碍，年青人的活力、开朗热情，你随时都可以在他们身上感觉到。”秦东说。
三年的学习，转眼即逝。
作为首届特教班的学生，他们在这里学到了很多。无论是专业技能还是专科文凭，以及他们的心灵世界，都得到了启发。“我们班上有26名学生，大家相处的非常好。很开心。”
他们把孤僻甩得老远，然而，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2008年5月10日，同事们在给付春晖庆祝生日。
王尊仁的一次引荐
2007年，马可波罗中国印象在国内建材市场风生水起。
作为唯美陶瓷西安经销商，王尊仁也整天在琢磨，如何让中国印象卖得最好。为此，他邀请了几个大学的教授以及著名设计师进行了一个座谈会。西安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吴昊也是座上宾之一。
“后来我把这些人又带到唯美集团总部参观，跟黄总他们一起讨论关于中国元素的话题。”据王尊仁介绍。唯美陶瓷集团总部的“中国印象”四字就是吴昊留下的墨迹。
吴昊在席间不经意的一句话，吸引了黄建平的注意。他说，西安美院有个特教班，他们的美学功底不错，画画书法都拿过奖。
当年8月，黄建平就与中国建筑陶瓷博物馆馆长陈复澄、马可波罗事业部总经理龚志云、马可波罗产品开发部总监戴宣贵去到西安。在王尊仁的带领下，来到西安美院，并且与吴昊进行一番神谈。
“吴教授带着我们来到一间教室，一进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作品，有抽象派，也有写实派，色彩非常丰富。”戴宣贵告诉记者，当时教室内一位老师正在用手语与他们交流。“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感觉非常震撼。班上将近30来个人，坐在那里都很端正，他们交流他们的，我当时觉得很意外。我记得当时去，我们也是在看他们的作品，他们会拉着我们去看他们的作品，他们是学蜡染专业的，拉着我们指着产品说这是我的、那是我的作品，很有意思。”
黄建平看到这种场景，也是感慨万千。他想说话，但是又不能说，因为他们都是既聋又哑。他只好拿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上“欢迎大家来唯美工作”9个大字。
没有想到字一写完，就赢来了阵阵掌声。
在他们毕业之际，黄建平还特别让曾春柳去西安美院一趟，希望她多招几个人回来。
让黄建平没有想到这次只来了四个。
“因为其他人说想去报名培训技能，增加自己本事能力，我不想去，为什么？因为唯美公司是最好的培训公司，所以我直接去唯美公司。”付春晖告诉记者，半年后他们学到很多的东西，逐渐能独立工作！他为自己的选择而高兴。
刚去唯美没有多久，即2007年12月19日，吴刚就获得了“全国技术能手荣誉称号”。
他的获奖感言是：“世界上最难超越的人是你自己，很多人没跨过去，因为他们彷徨了，有的人做到了，他们便从平庸走向了成功。通过这次比赛，我明白了：每一个人都是不平凡的，只要自信，我相信自己：我能行！”
2008年5月10日，唯美公司在总部九楼举办了一个特别生日活动。为聋哑员工付春晖过生日。同事簇拥着付春晖，祝福他生日快乐！付春晖用他特殊的语言——哑语表达着他的幸福之情。并用笔在纸上写下了：唯美爱我们，唯美就是我的家。
为了举办这个活动，公司董事长、总裁黄建平从百忙中抽出时间亲自为付春晖同志买了一个大蛋糕。并嘱咐要把生日活动办好，要让我们的同事感受到我们的唯美文化。
呵护他们成长
问起第一天上班的情景，付春晖给出的答案是：很激动，很激情，很紧张！
“和上级、同事们见面互相认识。我们进来时公司没买新电脑和桌子给我们，只有1台电脑可以给我们使用，用电脑学习每1~2小时换人。”
“我们（邓保军、吴刚）两个人选了专卖店设计，他们（付春晖、宋安忠）两个人选了产品开发，上班第二天，公司就给我们新电脑和桌子。”邓保军说。
“他们身上的一大亮点就是执行能力强，像付春晖、宋安忠，假如我们安排任务给他们做的话，他们会立马去执行，不会拖拖拉拉，或许其他有些设计师还没有他们两个的执行力强。”李中全还举了一个例子，他从壁纸市场淘回来一些墙纸，安排他们两个去扫描再拼接，那个时候是星期六而且快到下班时间了，说要他们做，他们就立马去执行。“不管这任务有多繁重或者其他什么，他们两个人配合，会立马去完成。”
戴宣贵与付春晖、宋安忠共事的时间很长，基本上他们一进唯美就成了同事。现在的他已经会基本的手语了。他对这两个员工也是关怀有加。
他告诉记者，每年的效果图基本上都是他们在做。“他们两个对于效果图的设计，已经相当专业了，特别是仿古砖的，他们的学习能力比较强，如学习3D软件，这个还是比较困难的，我当时都没多大信心能教好他们，但是后来经过一两个月，他们就提起来了，现在在三维软件方面也不错。”
虽然他曾经骂过他们，但是他们没有丝毫的怨言，更多的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付春晖的愿望就是能够与他的领导戴宣贵一直工作下去，因为在他们的内心，戴总了解他们理解他们。
最让付春晖感动的是，2011年的一天。他在宿舍突然大病，几个同事马上把他送进医院。“晚上他们陪着我照顾我，还有人专门去接我妈。出院后公司还帮我报销了所有治疗费。我很感动。这也是我有生以来最难忘的一件事。”
对这四个人的成长，唯美集团从上到下，都付出了心血。
而L&D设计部总监梁剑超就是其中一个。
“吴刚和邓保军刚来的那段时间，我天天晚上都会陪着他们画图。也经常去他们的宿舍，监督他们画图，要他们少上些网。”梁剑超表示。作为他们两个的上司，梁剑超不懂手语，只能在纸上和他们进行交流，付出了大量的心力来对他们进行工作技能上的培养。
尤其是前期，手把手地教他们怎么做。“最怕他们说懂了，其实并没有真正懂，有时也会生产厌烦情绪，但最终还是会耐心教他们。那时候，吴刚和邓保军虽然每天也都说很累，但是也很充实，他们学到了很多知识。”
六年来，唯美企业各领导和同事们对他们的培养，关心和指导，现在的他们，在语言上，不会如最开始的把“茶杯”写成“杯茶”；在工作上，基本上都能独当一面的工作。虽然说需要太多沟通的工作就不会让他们做，但是一般而言，只要把工作具体事项、要求和他们说清楚，他们则会很快地去完成，基本上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工作中的他们
一般来说，有了工作任务，李中全会通过QQ给他们发信息，或者是面对面在纸上进行交流，写明工作的内容，以及工作的具体要求。
在李中全看来，付春晖和宋安忠他们身上的一些亮点，相比其他一些正常的设计师而言，更值得让人去学习。他们不会拖拖拉拉，执行力很强。而且做事细心，让人比较放心。
如果对他们两个这几年的工作成果做个统计，主要是从2008年到2012年，初步估计，完成的产品配套设计方案和产品效果图设计等，付春晖共有1017个，宋安忠共有845个。
虽然成就并不是最好的，也不能代表什么，但是体现了他们用心在工作，用心在学习，且学习能力比较强。原本让人以为他们不太能学会的3D设计软件，他们经过一两月的学习，在去年，已经学会了3D设计，学会了三维设计。
现在，从亚光到光亮的砖的展示，在他们设计下，都能很好地展现。包括渲染，怎么用图更好地去体现空间，一些道具、配饰等，如何搭配应用。
“工作上存在一定压力，因为工作需要思考，有时也会感觉加班比较累。但是我有着6年的工作经验，对我来说，压力基本也可以克服。”宋安忠笑着表示。
吴刚和邓保军的工作，相对来说，和人沟通的需求较大。他们作为设计助理，由主笔设计师给他们安排具体工作，平时一般的会议也不会参加，只有涉及到和设计有关的培训活动，播放PPT，他们则会参加。
“我觉得邓保军现在做的东西，可以达到主笔设计师的要求，已经是个合格的主笔设计师。”梁剑超说。邓保军现在的能力，他的画图速度，以及所画图纸的细致程度，都比较好，图纸是很工整的。而吴刚则还需要进一步的学习、加强。
“我觉得没必要把他们当做一个不正常的人去看待，这样的话，他们自己心里也会不舒服，有压力。”梁剑超认为，在工作中，关键是看有没有用心，有没有去努力，有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和位置。工作的环境对于每个人是平等的，人人都可以获得更好地发展。
目前他们四个的工资待遇，与唯美企业同职位的其他员工相比，基本都差不多，都是根据公司政策，每年都会有所增长。
当问及他们是否喜欢这里的工作时，单眼皮的付春晖，此刻眯着他的小眼，满脸笑容地指着纸上已经写好的答案。“我感觉在唯美就像在家一样，因为公司领导和同事都对我很好，就像亲人一样，我很喜欢这里的工作”。
业余时间
在唯美公司食堂，经常会看到付春晖、宋安忠、吴刚和邓保军，四人坐在一起边吃饭边比划着，用丰富的手语热闹地聊着天。用戴宣贵的话讲，“让人感觉很有意思”。偶尔也会有其他同事参与其中。
这是他们四人的相聚场所之一。他们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以前还住在一起，现在各自在东莞都买了房。其中邓保军已经结婚，老婆也是后天导致的聋哑人，目前居住在广州，有了一个各方面都很健康的儿子。
在生活中，他们的世界很丰富多彩。有着各自的爱好。
“我会在业余时间，打打羽毛球，爬旗峰山。”吴刚说，在唯美让他感觉最开心的，就是和其他同事一起打羽毛球，去公园里玩。
“在业余时间，我会去打篮球和骑车。也会看看书和写日志。”付春晖说，他的日志全写在QQ空间里，“不过全是些废话。”说这话时，他在QQ上发来一个“委屈”的表情。
他们会通过各种途径了解这个社会。宿舍里摆着电脑，他们喜欢在网上看各种新闻，聊QQ，逛论坛、贴吧，玩游戏等。对现时代下各种时髦的东西，也都有着比较大的兴趣。他们会在网上进行比较频繁的网购。
“他们其实也很疯的。”据戴宣贵评价，他们的交际很广，不会比正常人差，而且他们完全把自己当成正常人。他们在无声的世界里，大都以网络为载体，交女朋友比正常人还来得快，比正常人内容更丰富、开放。会为了去见网友一面，敢于只身一人，跑到各个地方去。有一次宋安忠就为了见一个网友，只身去了福建。“或许这会让正常人觉得这样很不安全，但实际上只是过分担忧了而已。”
他们之间要是谁找了女朋友，会立马打开手机里的相册，找女友的照片给其他同事看，没有丝毫隐瞒。成为同事新近聊天八卦的谈资。
2008年唯美公司年会上，他们四人表演了《猎人故事》小品，这是在大学时，由宋安忠创作的小品，这次他们四人自编自导自演，得到了公司领导、同事的一致好评。
“他们也会有自己的脾气。像付春晖性格就比较固执。”戴宣贵介绍。付春晖很有想法，同时也比较固执，认定了一个道理就会一直往下走。“他在东莞北站附近买了房子，房子一买好，心里就有了装修的计划，而且完全不受外界因素的影响。他认为背景墙要用公司的雕刻砖，并且是雕刻宋安忠画的一副百福图。他妈妈建议不要在客厅墙上用上那么古的东西，两个人发生了争执，但付春晖就说喜欢，坚持要用。”
戴宣贵作为付春晖和宋安忠的上司，可以和他们进行简单的手语交流，即使有些手语不太会，也可以通过眼神或者其他肢体语言较顺畅地沟通。“他们把我当兄弟、朋友，我们还经常开些小玩笑。”
他们的未来
“他的工作，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自己也挺努力，而且公司领导、同事也都很好，我不怎么担心。我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以及他的婚姻。你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总是会想得比较多。他们由于沟通上的问题，很难融入到这个社会，但其实他们很渴望和正常人沟通来往。”付春晖的母亲现在担心的是儿子的婚姻。
虽然付春晖之前有过女友，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最终又分手了。
戴宣贵则透露，付春晖与女友分手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付的母亲不同意。“作为父母，老人一般会考虑，到了这个年纪，他们走了之后小孩怎么去生活，而且也会考虑到下一代，有些先天性的遗传性比较大，但是后天性的就不会，而且还有一个要考虑的，就是小孩子生下来以后，不能脱离有语言的环境，要不然以后也不会说话，所以父母就会想得多一些。”
每次付春晖的母亲到东莞看望儿子，都会在戴宣贵的办公室坐上半天。
其实，父母的这些担忧，唯美集团也在考虑，戴宣贵告诉记者，自从他们进入唯美集团那刻起，黄总给他下的任务就是要给这些人归属感。“想方设法让他们感觉到在这里很幸福。同时也帮忙考虑他们另一半的问题，如果将来他们都找到了另一半，我们也会考虑，让他们的另一半来公司工作。”
“我非常感谢唯美公司能够给他们提供工作。残疾人找工作非常困难，尤其是聋哑人，好像比其他身残的更易受到歧视，而唯美能够让他在那里工作，我真的是非常感激，这体现唯美对他们的照顾，一种社会人文关怀和责任。也感谢你能代表我向唯美公司表示感谢，因为我没有机会，没有平台对唯美表示感谢。”
吴刚的父亲则表示，他很担心他和正常人的沟通。老担心他在生活、工作上，和同事、领导等沟通不便，带来一些麻烦。
为人父的邓保军，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每周能双休。因为他的妻儿在广州，每到周六一下班，他就搭上梁剑超的顺风车回家。一到周日下午，他又急急忙忙赶回东莞。
让宋安忠伤心痛苦的事情是，刚刚新认识的女友竟然像一阵风一样又跑掉了。
今年五一，他专门带新认识的女友去东莞中心区游玩。两个人手牵手，肩并肩地走在大街小巷，一起吃东西，一起看电影，后来还带她来到公司展厅，让她摆出各种POSS拍照。
没有想到，她走得无影无踪。
这是他第三个女友了，本来计划结婚的。计划又泡汤了。
2011年5月2日，邓保军与妻子喜结连理，在广州摆了酒席。许小勇，梁剑超，戴宣贵，林静香等同事都前去助阵。如今，儿子已经快满一岁了。他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当他们四个人走在一起时，很多唯美人都说，邓保军显得成熟些。其他三个都还像个小孩子，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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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16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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