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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闲着无事想输入“无耳斋主”词条,看看有什么东西出现,结果大出我意外,搜出了不少有这词条的文章。
其中有一篇文章,说明了很早前就有不少人反对“中国手语是独立的语言”和“(中国手语和汉语是)双语双文化”。
(文章太长,仅节选重要的,如看原文,请搜索)
中国手语两派之争
中国手语似乎萌发了两大学派,一派是双语派,接受西方最近传入的双语教学,认为手语是独立语言,中国手语就是自然手语;另一派是单语派,认为中国手语是附属于汉语的,不是两种不同语言。
(1) 两派的一些观点
甚至说还有三派四派五派,如同意有自然手语与文法手语,但反对汉字手语。又如还有认为手语可以是独立的语言,也可以是附属于汉语的语言,如三峡码(S码)普乐手语就是这种两可观点。其它还有手语派、沟通派等。
2005年北京手语论坛大会上,国家语委魏丹处长在报告中说:“现在中国的手语,是建立在普通话的基础上的,用于特殊人群,比如用于聋人交际的一种以手形为载体的视觉语言。要是从语言学的角度,它是聋人交际的一种工具,但是它还是依托于汉语普通话的,拿中国的手语来说,就是说各种民族的人,比如你是汉族,是回族,是维吾尔族,打中国手语,都是建立在普通话基础上的,没有独立的语音、词汇、语法文字系统”。这观点显然认为现在的中国手语不是一种独立的语言。
魏主任报告后接受提问时,支持西方手语是独立的语言的复旦大学龚群虎教授说:“刚才听魏主任从语言学的角度谈了手语是不是一种语言的问题,这个我跟魏主任的观点有点不同……世界上大部分发达国家的语言学家都认为手语是语言,而我们国家却不认为它是语言,人家会觉得我们很奇怪”。一些聋人是支持手语是一种独立语言,有的还主张聋校教学全用自然手语。
聋人企业家高建林先生提出了高氏手语与同步手语的主张,他似乎认为手语与汉语不是什么双语而是同一种语言。他正在准备联系聋校教同步手语。网名“无耳斋主”的,似乎也不同意双语说,但自然手语派很多不认同高氏手语。
原中国聋协主席,聋人老校长戴目,可能也是单语派。他看了《现代特殊教育》2001年的《国际特教界的追寻——双语双文化研究荟萃》后说,这荟萃介绍的2000年第十九届国际聋人教育会议材料,“读后不免纳闷,何以这些国际聋教界最高级别的学术会议的论文,却如此晦涩难读”。
这会上丹麦的材料中说“在丹麦,我们规定聋生的双语教学是与手语或尽可能类似于手势语言相关的一种教学,目的是教会聋生丹麦语及丹麦手语,使聋生既能通过书写的形式在正常人群体中无障碍地交流,又能在聋人圈中用流畅的手语表达自己,理解别人。”加拿大论文中提到:“尽管通过应用一种语言去学习另一种语言可形成一种直观。可对聋生来讲这一理论的实施是很复杂的,也是易让人糊涂的过程。”
戴老看了荟萃后还说,200多年以来,全球所有的聋校无不以手语法或口语法或手语、口语并用的综合法为教学手段……直到今天,无论谁优谁劣,手语和口语再加上书面语依旧是全球聋校可任选用而不可不用的教学语言……双语教学实在没有什么新意。
戴老还说,聋人分散生活在各自的国家、民族社会里,是构成民族社会的一分子,他们并不具备形成单独的社会集体的条件。因此,他们也不可能产生自己的“独立的语言”。所谓手语是聋人独立的语言,这是一个误会,是把手语的特殊的表达形式(手势)过分夸大了。聋人需要学习、掌握本民族的语言文字,这是他们参与社会和生存的基础。所以本民族语言就是聋人的母语。手语本身只有表达功能,不可能有自己的“词”和“语法”,也没有自己的书写形式。手语有手指语和手势语之分,手指语的手指字母就是与某一种拼音文字的字母联系在一起,并且按照拼音文字的拼音顺序拼打,这样手指语才能表达出某一种民族语言,否则,手指语就成为毫无意义的东西。手势语也是如此。再次,“双语教学”实质上是手语教学。无论是口语教学还是手语教学,都不能没有书面语配合,这是人所共知。因此,“双语教学”提法并无新意。戴老还说如果说国际聋教育最高级别的会议上占1/10的论文,就是追寻“双语教学”,那么,笔者认为中国的聋教育工作者千万不要去追随其后,理由有:⑴已知译介的八个国家的论文,没有一篇提供令人信服的论据,也没有值得借鉴的东西,何必盲从。⑵作为聋校的教学语言工具,手语和口语诚然重要,但还不是起决定作用的因素,因为还要考虑到教师的教学是否认真,学生的学习是否勤奋。这也是人们应该关注问题。
辽宁师大张宁生教授参予了双语教学项目,他对比双语教学与其它几种教学法说:综合沟通法主张将已有的各种方法之优点加以利用,不排斥任何一种方法;双语法则明确宣布其他方法(尤其是口语法)的弊端,而主张摒弃那些已证明行之失利的方法。综合沟通法的“综合”,既可以是诸法并用,也可以用其中几种;双语法则强调必须要有双语(聋人手语和主流语)……综合沟通法中使用的手势系统主要是手势代码(即试图用手势来视觉地呈现主流语),而不一定是自然手语;双语教学则强调用自然手语作为第一语言。
他还说,手语教学没有明确认定手语是一种独立的语言,即对手语的性质(手语的语言特征)不加以界定。只是把手语说成“教学语言”、“沟通手段”或说“沟通媒体”,而双语教学则首先要认定手语是一门独立的语言,缺少这个前提就谈不上“双语”教学。双语教学不仅认定手语是一门独立的语言,而且还进一步把手语定位在聋人的母语地位上。也就是说,聋人首先习得的(自然习得的)是手语。手语教学并非一定要有聋人教师参与,双语教学则必须要有聋人教师的参与。
若是不需要聋听交流的封闭聋人社会,只需要自然手语就行了。但现实是聋人生活在约百倍的听人包围中,聋听交流的需要远大于聋人与聋人的交流,文法手语与汉字手语也就成为聋人的需要而不主要是听人的需要。一般听人不需要任何手语,也不可能都有决心学任何一种手语,这三种手语都是聋人手语或聋人需要的手语。而且三者是可以共融互助的聋校教学语言,从教学过程中就可看出这点,如下例。
由于聋人生活在百倍的听人包围环境中,聋听交流的需要远大于聋人与聋人间交流的需要,而听人又难以学手语来与聋人交流,就只有聋人自强努力学汉语汉文来交流。因此聋校语言工具的教学终极目的是帮助聋人学好汉语汉字,使聋人成为掌握汉语(口语与手势汉语及汉字)与自然手语的双语思维能力的人,而不是停滞于自然手语思维优势的单语思维人。
因此从聋校教学的讲解与练习两过程来看,第一过程宜尽可能用自然手语讲解,第二过程的大量练习可以二者交替用并逐渐转移到手势汉语多于自然手语实现汉语思维的建立。魏主任强调终极目的的汉语思维的建立,抓住了主要关键点。高氏侧重手势汉语的教学,也符合主要关键的需要。双语派侧重最初讲解优选教学语言,也抓住了一个关键。但不宜轻视第二过程的特点,过分强调自然手语。
高氏手语强调手口同步,说高氏手语是汉语的一种,就只能是手势汉语而不便是自然手语,自然手语因与汉语词序不同而不便于与汉语口语同步。高氏这教学法是可能有利于帮助聋人较快学好汉语,这种教学实验是值得试的。高氏这样的聋人能摆脱自然手语习惯思维,不认为只有自然手语才是第一教学语言,想到要试手势汉语为主的教学,这是百家争鸣所允许的,那么多对他的指责似乎不一定都恰当。
张宁生教授指出,“综合沟通法中使用的手势系统主要是手势代码(即试图用手势来视觉地呈现主流语),而不一定是自然手语;双语教学则强调用自然手语作为第一语言”。这一点双语法并不比沟通法强,该听戴目老师的劝告不必去追随。
北师大顾定倩教授在上述北京手语论坛上说,“我在美国聋校呆了一年,我看到美国的聋人在打手语的时候,他也不可能用全部的手势把英语的所有的句子表示出来,谁也做不到,怎么办呢?就是打指语,而且这个指语不是像我们打一个字头,打一个声母,或者打一部分的音节,他是整个把这个词用整个英文的指语打出来,这在交谈的过程当中也是这样做的”。
但西方字母指语可能要变换五六次甚至七八次指式才能表明一个词,大大限制了文字型手语的应用。而PL型手语一个字最多在一次打出字音后再换一次手打字形首尾部件码手势,就可确定一个字,比西方文字型手语性能更好。中国与外国一样需要文字型手语,PL型手语弥补了中国没有文字型手语的空白。因此中国手语不能只是自然手语,宜为自然手语、文法手语、汉字型手语共同组成,才便更好应用。
中国聋校教学语言该明确主要是手语(自然手语、文法手语与汉字型手语)而不只是自然手语手语,也就是说不宜照抄西方的双语观。其次的聋校教学语言是汉字,再其次的是口语作为辅助运用。既不宜用口语教学为主,又不宜用自然手语教学为主。不宜等学会自然手语与识字后才来教一点口语常识,宜在幼童识字开头就重点教唇读与口语。少数语训效果好唇读能力强的聋生可到普校随班就读,没过唇读关的宜仍在聋班完成义务教育。
双语教育、融合教育、全纳教育,以及融合与全纳的随班就读,都从国外来到了一些聋校的实验中。中国聋教何去何从?只能跟着西方跑吗?没有抓好语训掌握较强的唇读能力的聋生去随班就读,又没有西方那样的手语翻译伴读,就容易产生随班混读混文凭,不可能很好融入主流社会。随班混读的聋生不容易得到周围健听生的足够尊重,不如回聋班少些心理压力。但聋校又太封闭,不如普校聋班既更开放又兼有封闭的优点,家长也可能更欢迎,这值得实验对比。
外国好的东西要学,但不能盲目照抄。应该发展更适合我国实际情况的中国手语,为完善世界手语学作出应有的大国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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